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
林韋聿(政治大學歷史學系研究所)
本系系友,現為政大台史所副教授的鄭麗榕今天出版新書《文明的野獸:從圓山動物園解讀近代臺灣動物文化史》。
四年前,鄭麗榕老師曾接受本系刊物《史薈》的訪問,呼應老師新書,節錄了部分訪問內容分享給大家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史薈:老師為什麼會決定做動物的歷史呢?會不會有門檻?
鄭:研究人跟自然關係主題,我們不是自然科學出身的會不會有門檻的問題,那我的答案是說,我們先裝備好一些工具,然後盡量多做了解,其他部分我覺得以人文學的角度其實可以在過程中慢慢去學,所以困難並沒有非常大。你要抓住你到底要問什麼問題,譬如說,我有興趣的不是做動物的歷史,我是做「人跟動物關係」的歷史。……基本上我做這樣的問題,其實還是放在帝國史的架構裡面,那是最好操作的,譬如說關於權力,在帝國裡面,動物的處境大概會怎麼樣的?用這樣的角度去談作為一個動物園,它成為建構一個城市的必備設施,是因為它代表帝國統治一個地方的文明象徵,它是開化的、是文明的,然後動物園的歷史是跟博物館有關的、跟公園有關的。這些都是國家在統治,國家覺得一個文明的社會裡面需要有哪些東西,有這些東西就是文明,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就不文明,用這種方式去談。……我最希望寫的還是跟動物處境有關,可是我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的書寫很失敗,沒有談得很深。後來我就是用文化背景去看動物園,人怎麼去蓄養動物的背景去談,這樣比較廣一點。包括大家族的園林裡怎麼畜養動物,然後怎麼去看外面的這些動物表演,以及怎麼讓動物去作展覽,傳統和近代的元素都找看看。在這裡面我希望強調的是動物,牠不是一個木頭、不是一個物質,我一直不希望以物質文化去研究動物史,因為動物跟桌子、椅子是不一樣的,牠是ㄧ個生命,希望用生命狀態去看待牠們,所以牠有牠的能動性,如果能把牠的能動性寫出來,即使是很少的,我也會覺得是有意義的。